▲額竇長腫瘤擋住視線，臘腸臨終溝通：可以幫我把頭上的東西拿掉嗎？（圖／拿鐵媽媽提供）
文／柚子貍
「可以幫我把頭上這個東西拿掉嗎？」臨終溝通時，臘腸狗拿鐵悠悠地對著溝通師說。
當媽咪考慮著是否要依醫師建議讓拿鐵安樂時，跟我預約了溝通，我隨即將她轉介給擅長臨終重症溝通的安妮小姐，後來在Podcast節目中與安妮小姐聊到拿鐵時，她給我看了頭上額竇附近長了一顆大瘤的拿鐵照片，再轉述拿鐵這句話時，着實讓我震撼並且深深心疼著。
可以想見這顆大腫瘤幾乎蓋住了拿鐵的視線，又沉又重，猶如孫悟空的金箍咒緊緊的箍著，任何人都會很想甩開這個討厭的東西，難怪拿鐵說牠已經好久不知道快樂的滋味。
「可以幫我把頭上這個東西拿掉嗎？」這句話一直迴盪在我心裡，因為生長的位置不適合開刀，想要拿掉拿鐵的痛苦，似乎只剩下安樂一途，安妮小姐告知媽媽拿鐵的心情跟想法，媽咪也終於下定決心預約了安樂，同時也跟我提前預約了離世溝通。
但拿鐵明明還在，我個人覺得不太恰當，於是跟媽媽說，先好好珍惜這最後的相處時光吧，但我默默的註記拿鐵的安樂日期，提醒自己當天一定要好好安慰一下拿鐵的媽咪。到了那一天，我小心翼翼地問候著媽咪：「你今天一定過了難熬的一天吧！還好嗎？」
沒想到媽咪說：「後來吃藥，症狀似乎好轉了，所以就先取消了安樂」。我似乎也感染了這份喜悅，希望媽咪可以永遠用不到離世溝通，但我跟媽咪都知道，腫瘤不會消失，只會繼續長大，然後破掉。
一個月後，媽咪還是敲我了，儘管知道提早結束痛苦是拿鐵想要的，但在拿鐵走後，媽咪依然還是自責，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媽咪。離世溝通一開始，拿鐵先問：「怎麼上次來一個，這次又來一個呀？」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毛孩不解，為何媽咪一直找溝通師。
提起又跟媽咪多一個月相處一事，拿鐵說：「我一直在耐心等待媽咪放手，但可以多陪媽咪一個月，拿鐵也算是賺到」、「媽咪有答應我，睡著的時候陪在我身邊，既然媽咪有說到做到，怎麼會不是好媽咪？」、「妹妹是媽咪的OK蹦，貼上妹妹的笑容，可以幫媽咪止痛」。
拿鐵口中的妹妹，是媽咪不到一歲的女兒，而這也是媽咪另一個對拿鐵覺得愧疚的地方，生了妹妹後，媽咪的生活重心只能是妹妹，拿鐵能分到的時間變得很少，但偏偏剛好這段時間又是拿鐵生病最需要照顧的時候。
「我在生病， 妹妹在長大， 媽媽忙不過來」、「總是在長大的比較可愛，生病的比較不可愛。」但拿鐵發現這樣講好像不對，因為頭上的腫瘤也是一直在「長大」，所以不是會長大的都一定可愛，馬上接著說：「媽咪，我們只是各自走到不同的階段，媽咪要當妹妹的好媽媽，拿鐵要謝幕，只要是妹妹的好媽媽，就是拿鐵的好媽咪， 因為我也愛妹妹。」
拿鐵有多愛自己的小小主人呢？重症溝通時拿鐵還想說離開後會回來陪在妹妹的床邊，並且保證不會嚇到她。但真正離世後，拿鐵才發現：「家裡因為有妹妹的存在而幸福開心著，我其實也幫不上甚麼忙，不如先退場了」，祂希望讓媽咪可以專心享受著「有女萬事足」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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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柚子貍，寵物溝通&生命教練，酷愛寫作、樂於分享寵物溝通過程觀察的點點滴滴跟體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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