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世界上真的有跟哈利波特一樣的「爬說嘴」嗎？（圖／哈利波特電影劇照）
文／famorby
摘自華滋出版果殼網作品《離開叢林太多年：自然控的動物科學教室》
「嘶～哈～」史萊哲林、佛地魔、哈利波特⋯⋯能和蛇對話的人好厲害喔！但是動物學家告訴我們，「爬說嘴」就算能和蛇交流，也不是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就能辦到的，得有「非人類的嗅覺」才行。
在哈利波特第二部《消失的密室》裡，小哈利曾用「爬說語」命令蛇走開。佛地魔和哈利都是能與蛇對話的「爬說嘴」；《聖經》中伊甸園的蛇引誘夏娃吃下禁果；《聊齋誌異．蛇人》中有能聽懂人話、能識主人的蛇大青、二青和小青；還有印度的馴蛇人能讓蛇隨著音樂跳舞。
蛇真的能藉由聲音和人類溝通嗎？
▼電影《哈利波特》曾經用爬說語叫蛇走開。（圖／哈利波特電影劇照）
你說話，蛇聽不見
事實上，蛇的聽覺很遲鈍。蛇只有內耳（包括聽覺器——聽壺、球狀囊和平衡器——半規管、橢圓囊）和中耳的耳柱骨，而沒有耳孔、鼓膜、鼓室和耳咽管，所以蛇不能接受空氣傳導來的聲波。但是對於從地面傳來的震動，蛇卻很敏感，因為蛇的耳柱骨與下頜部位的骨頭相連，地面稍有震動就能經由耳柱骨傳遞到內耳。所以在荒野草地行走時，用棍棒敲打地面或故意加重腳步行走，就能把蛇嚇走，也就是為什麼會「打草驚蛇」。
蛇說話，你聽不懂
蛇的聲帶已經退化，蛇「嘶、嘶——」的「叫聲」其實是氣流通過氣管時發出的聲音。由於蛇沒有聲帶，能發出來的聲音無論在音量還是音調方面都是很有限的，加之蛇又無法接收空氣傳導的聲波，所以它們根本不能用聲音相互溝通。
蛇主要通過氣味來識別周圍的環境和其他個體。在蛇的口腔上壁有一個特殊的結構「犁鼻器（Jacobson’s organ）」，是蛇的嗅覺器官，是一個位於鼻腔前下部的空腔狀結構，開口於上齶。蛇不斷伸縮細長分叉的舌頭，空氣中的化學物質或氣味信號分子被黏附在舌頭上，又被帶入口腔中，進入犁鼻器，然後與犁鼻器相連的神經會向大腦傳達接收到的資訊，進而瞭解外界情況。相關實驗研究顯示，如果剪去蛇的舌尖分叉，它就會失去跟蹤氣味痕跡的能力；如果堵住蛇口中通往犁鼻器的孔道，這條可憐的蛇便喪失了辨別能力，只能亂走。除了蛇，蜥蜴和許多哺乳動物都有犁鼻器。
犁鼻器在兩棲類中最先出現，在爬蟲類中最為發達，但鱷的犁鼻器已經退化，龜鱉類的犁鼻器只突入鼻腔，並不像蜥蜴那樣通入口腔。鳥類的犁鼻器已退化。哺乳類在胚胎期有犁鼻器，在成體中大多數退化，但在單孔類、有袋類、食蟲類、齧齒類、兔形類及有蹄類的成體中仍存在。在人類的胎兒和新生兒中，很明顯有犁鼻器結構。新生兒似乎也和其他哺乳動物的後代一樣，能通過母親乳頭散發的外激素尋找乳房。但是隨著嬰兒的成長，犁鼻器逐漸退化。多數成年人不具有犁鼻器結構，少數犁鼻器尚保留，但也是高度退化的。人類犁鼻器由兩個很小的器官構成，位置在鼻腔的深部，有些人的犁鼻器開口可用肉眼看見，但多數人要用放大鏡才看得見。
科學家剔除了雌性實驗小鼠體內的影響犁鼻器感應功能的TRPC2基因，導致這些小鼠的犁鼻器發育不全。改變基因後的雌鼠行為有雄性化趨勢。它們嗅尋、追逐其他雌鼠，扭動屁股， 喜歡擠入雄鼠群，還發出雄鼠求愛時的尖叫。不過，變異雌鼠行為並非完全「男性化」，它們仍以雌性方式與雄鼠交配，而且與普通雄鼠不同，它們不攻擊雄鼠。一旦這些變異雌鼠產下幼崽， 它們隨即又變得像「不負責任」的雄鼠。普通雌鼠產崽後一般花80%的時間留在窩中照顧幼鼠，並拒絕與雄鼠親熱。但變異雌鼠在幼鼠出生約 2 天後就會離開巢穴，拋棄所有幼鼠，而且容易「另尋新歡」。為了驗證是否TRPC2的缺失導致了這種情況，研究人員將一群成年雌性小鼠的犁鼻器全部移除。結果發現，同樣的現象再次發生，這些雌鼠像變異雌鼠一樣，變得行為異常。
除了依靠嗅覺，還有一部分蛇如尖吻蝮等，具有一種特別靈敏的熱感受器官「頰窩(pit organ)」。頰窩位於蛇的鼻孔兩側和眼之間，一般深約 5 公釐，樣子像隻漏斗，開口斜向前方，比鼻孔凹陷略大，有一層薄膜將它分為裡外兩部分，薄膜上佈滿神經末梢，對熱源有非常敏銳的感受，能辨別極微小的溫差變化，並且能準確地判定方位，即便是在夜間也能做出像白天一樣的準確攻擊。頰窩不僅有助於蛇類覓食和躲避天敵，在雄蛇求偶時亦起著重要作用。
由此可見，氣味和溫度才是蛇類用於互相溝通的「語言」， 而對這兩種感覺都不靈敏的人類，註定是無法與蛇對話了。
爬說嘴，不過是個傳說
看似神秘的馴蛇人其實並沒有掌握與蛇對話的本領，他們只是在一代又一代的摸索中瞭解了蛇的習性。
馴蛇人表演時，會用腳在地上輕拍、用木棒在蛇筐上敲打， 蛇感覺到這些震動後，就會從蛇筐裡搖搖擺擺地探出頭來，尋找出擊的目標。而蛇之所以要左右搖擺是為了保持其上身能立在空中，這是它們的本能，一旦停止這種擺動，它就不得不癱倒在地了。所以蛇的舞動其實跟馴蛇人吹奏的音樂無關，吹奏樂曲只是為了迷惑觀眾而已。
同時蛇又是一種生性膽小的動物，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，而是會迅速逃跑，只有當人過度接近甚至踩到它時，蛇才會出於自我保護而咬人。所以馴蛇人在表演時動作一般比較輕柔，只要不刺激蛇，蛇往往是不會進攻的。同時，由於蛇對氣味非常敏感， 馴蛇人往往通過食用特殊的草藥或在身上塗抹藥物來防蛇咬。當然，很多用於表演的蛇其實是無毒蛇或拔除毒牙的毒蛇。
所以，想成為哈利波特般的爬說嘴？對不起，任何模仿哈利發出「嘶嘶」聲與蛇交流的努力，都只會讓蛇看你的笑話……
★本文經授權同意，摘自2015年華滋出版《離開叢林太多年：自然控的動物科學教室》一書。是繼《有一天會成真！科學松鼠的電影科技教室》後，果殼網相關人士在台灣出版的第二本作品，收錄了果殼網自然控主題站中專業的動植物、生態學學者，和身邊普通的「博物學家」的文章與洞見。 這群因為對大自然的愛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們，以博物之名，將帶領讀者感受、發現、享受花草樹木，鳥獸蟲魚，還有那燦爛星河帶來的無盡喜悅。
★作者：果殼網 guokr.com／famorb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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