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柚子貍
去年過年傷心的主人真不少,其中有一位是因為天氣冷,幫狗狗蓋上羽絨衣添暖睡覺,結果不知何故,狗狗的頭鑽進羽絨衣的袖口窒息死亡,後來主人決定不溝通了,但我依然印象深刻,希望今年過年大家的毛孩都平安。
還有一位媽麻因為工作常駐北京,把寶貝狗女兒幸醬託朋友照顧,打算過年後就要帶去北京團圓,結果還不到過年,幸醬就癲癇發作過世,媽麻傷心,但不怪朋友,只是幫忙照顧的奶媽很自責,離世溝通時,幸醬要媽媽「給奶媽秀秀!」因為將近四個月都是這位奶媽呵護著祂。
幸醬是9年前朋友送給媽麻的生日禮物,松鼠博美體型相當嬌小,因為腦門從小沒有閉合,有俗稱的水腦症,壓迫到神經,容易癲癇發作,當時有醫生認為這樣的孩子活不過十歲,也有醫生直接建議媽麻放棄,但媽麻偏不信邪,發誓要好好照顧幸醬長大。就這樣,從一隻有鬥雞眼的醜小鴨,照顧到人見人愛的小可愛,高興時就開始繞圈圈,朋友都笑稱幸醬經過整容,但媽麻知道,是因為愛的灌溉讓幸醬變漂亮。
媽麻去北京工作時,本想帶牠一同前往,但醫生交代,幸醬還有肝臟跟心臟問題,當下不適合長途飛行,建議等過段時間穩定了再說。每次視訊,媽麻都會跟幸醬說,過年後要回來帶牠去北京,幸醬等了四個月,乖乖地沒有發作過一次癲癇,沒想到過年前一發作就連續四次,結果幸醬沒有等到跟媽麻去北京的那一天。
溝通時,媽媽跟幸醬道歉,沒有在牠最需要的時候,陪伴在牠身邊。幸醬說:「齁,媽麻知道還亂跑,幸醬很需要你ㄟ,這次媽麻怎麼去那麼久?」、「但幸醬沒有怪媽麻哦,不舒服說來就來讓人生氣,本來要等媽麻的,結果沒有等到。」
急救時,焦急的媽麻幾乎全程開視訊陪伴著幸醬,醫生發現媽麻的聲音讓幸醬再度恢復心跳,要媽麻繼續,離世後媽麻問:「幸醬急救時,有聽到媽麻的聲音嗎?」幸醬說:「有,那時候心裡很亂,想要等媽麻回來,但身體壞掉了,沒法控制」、「是媽麻的聲音,讓幸醬知道,全程媽麻都在,我不孤單」。
「如果媽麻今年懷孕的話,幸醬願意回來當媽麻的女兒嗎?」媽麻接著問。
幸醬一開始以為媽麻在開玩笑,因為祂覺得媽麻那麼忙,生小孩的時間還沒到;「會不會太快呀,媽麻」、「不要只是為了把幸醬生回來就衝動哦」,「媽麻還有很多夢想,幸醬知道哦,不急不急,媽麻!」
媽麻的確很忙,原本不確定過年後甚麼時候返台接牠,因為幸醬的後事,緊急訂了機票回台,很快又必須趕回北京,但這回說甚麼媽麻也要把幸醬的骨灰一起帶去,搭機前夕,媽麻拜託我提前幫她溝通;「我擔心幸醬不知道我要帶祂去搭飛機了,會沒跟上。」於是我趕緊取得另一位家長的諒解,讓兩個個案的溝通時間互換。
這回,幸醬終於可以跟媽麻,一起去北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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