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總激烈反貓　卻成為癱瘓貓「橘王子」的守護者

文／Zoey、圖／方智出版社

內心柔軟的鐵漢—爸爸

每次偷渡貓咪回家時，最激烈反對的通常都是爸爸。但這並不是因為他討厭動物，相反地我覺得他可能是我們家最熱愛動物，甚至昆蟲的人了。

我爸無論做任何事情都非常認真又全力以赴，講得更明白點，就是很容易走火入魔（這點好好地遺傳給我了），有興趣的事物他一定會透澈地鑽研。在我心裡，爸爸是個無所不能的藝術家：唱歌好聽、畫畫厲害、寫字漂亮；會做木工、會拉胡琴、彈吉他；會打掃，也會煮飯、做家事，而且超疼我媽又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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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有了三隻貓，更是當作孫子在疼。有時候爸媽一起出去玩住在外面，第二天一早還會打電話回來看我們起床了沒。當他發現我們竟然都十點了，卻還沒起床餵貓吃早飯，就會很不高興地嚷嚷：「我那三隻寶貝要餓死了啊！」

神秘寵物事件 I

我永遠記得小學時，某天放學看到書店賣的蠶寶寶，明明沒有要寫觀察作業，我卻買了一盒回家。回到家爸爸很生氣，罵我為什麼要亂買！結果，後來他自己養出興趣，還用木頭釘出方方正正的格子居當作蠶寶寶公寓，專門給牠們結繭用；算算時間差不多了，又小心翼翼幫牠們剪個小洞，以免蠶蛾出不來死在裡面。

為了預防剛孵化的１齡蠶被螞蟻咬死或搬走，牠們住在一個鋪了紙的大簍子上，下面接了花瓶，花瓶再放進裝滿水的大盆子裡。爸爸會到附近的山上採摘新鮮桑葉回來餵牠們，我還曾經因為洗完桑葉沒好好擦乾淨而被罵。在爸爸這樣細心地呵護之下，蠶寶寶們一代接一代數量越養越驚人，數不清到底全盛時期有幾百隻，蠶蛾們的翅膀聲音總是嗡嗡作響。我們也沒有要取蠶絲，只是你知道的，養到了這個地步，其實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尾了……

最後滿屋子白花花的蠶寶寶讓媽媽大抓狂，命令我們全部拿去丟掉，於是爸爸載著我到山裡，一隻隻把蠶寶寶小心地放在桑樹上。我想牠們的結局大概多數都被鳥吃掉了吧……

神秘寵物事件 II

還有另一個比較特別的經驗。

某天放學回家時，我在樓下門口看見一隻從未見過的巨大生物：像放大N倍的蝌蚪一般圓圓扁扁的大頭、滑溜軟 Q 的棕褐色身軀，還有四隻腳。那天學校剛好上到孫叔敖打死雙頭蛇的故事，雖然這個生物沒有兩個頭，但我深信這是長了四隻腳的肥蛇。當下我一片空白的腦袋裡只浮現：「我要死了嗎？」這句話，呆滯地上樓後沒過多久，晚飯時間赫然驚見這隻不明生物竟然又出現在我家浴缸裡！更加堅定我就快掛了的這個想法。

後來我才知道，原來這種生物叫娃娃魚，不知道是有人走私還是怎地，莫名掉在我們家附近，牠爬呀爬到樓下門口，爸爸下班看到就把牠先撈上來了。最後好像連絡了動物園，還是保育協會把牠帶走了吧！

此外，爸爸也養過一大缸美麗的魚，魚缸大到人都可以坐在裡面洗澡；還有自己跳到爸爸手上就賴著不走，最後乾脆跟爸爸一起開車回家，會聽人話、會啄爸爸腳皮的白文鳥；全家到山裡健行時看到路邊疑似受傷的小鳥，爸爸也會打算要救起帶回家治療……

這樣的爸爸，為何會是最激烈反對我們養貓的人呢？

爸爸的真實想法

根據我的觀察，其實爸爸並不討厭貓，重點也不在「貓咪」這種動物身上。而是只要進了我們家的生物除了蟑螂，我爸一律都會當作自己的責任，納入羽翼之下嚴密保護，不讓我們受到一點傷害。養寵物其實是很沉重的責任，要注意的事情很多，尤其牠們生病時更會大受影響。也許，爸爸是不想再增加需要擔心的事情吧？

在接納柳丁之後，我們把果果帶回家時，爸爸會如此不高興的原因，除了覺得兩隻貓是兩倍責任之外，我還聽過爸爸嘟嚷著：「你們到時候該不會喜新厭舊吧？」擔心果果來了之後，我們會因此而冷落柳丁。幸好，我想我們家的愛如泉湧，應該成功地讓柳丁煩不勝煩才是，嘿嘿嘿。

爸媽現在都非常疼愛貓咪們，我在旁邊看有時會覺得真的很好笑，但如果直接說出來，他們又會傲嬌地不肯承認。有次爸爸回到家裡放下東西，跟前來迎接他的柳丁、蘋果依序逼問完：「有沒有想我啊？」之後，馬上跑到研一房間去找小橘繼續逼問，我一直走到三樓還隱約聽得到他和貓咪們情話綿綿的聲音。

現在因為工作的關係，爸爸變得比較少能和貓咪們相處。但只要爸爸一回來，貓咪們的個性就會加倍任性，連小橘的叫聲都變得不一樣了。因為牠們知道可以撒嬌、可以耍任性的人回來了！只要爸爸一回來，早晚飯可以更早吃、吃更多，並且有不少額外點心可以享受。只要爸爸一回來，三隻貓肯定會圓滾上一圈。我們有次跟爸爸抗議餵得太多，爸爸卻一臉認真地說：「我怕牠們吃不飽……」

為了怕被我們罵，爸爸會躲在餐廳看不見的死角偷拿水煮肉或魚給貓咪吃，被我們發現後也不忘跟牠們告狀：「是姊姊不讓你們吃，不是我不給喔……」前陣子只是暫時讓爸媽帶著果果去台北兩個禮拜，回來時果果已經變成了一大團肉果果！（沉痛）

小橘有段時間最大的嗜好，就是趁爸爸吃飯時，窩在他腳邊喵喵叫著討食，知道爸爸疼牠，這個小子越叫越兇，越叫越不客氣。平常小橘都不肯自己花力氣爬上椅子的，這時候忽然變得很厲害，三兩下就翻上去，從各種角度進攻試圖摸到兩塊魚肉來嘗嘗。

如果我在場，爸爸會裝模作樣地說：「不行！」但私底下根據爆料者的供詞，以及我自己不小心撞見過幾次，爸爸通常是一邊語氣柔軟寵溺地說著「不行」，一邊把挑好魚刺的肉緩緩送進貓咪嘴巴裡……

爸爸與三隻貓

爸爸也有非常幼稚的一面，有時他和柳丁笑鬧著追逐嬉戲，剛開始會聽見他「啊哈哈哈哈」的笑聲由遠而近，又漸漸變遠，來回數次。只不過，玩著玩著一人一貓都開始認真變臉，最後演變為怒吼廝殺。這般男子漢的戰爭並不罕見，而此時的我們，通常都是在旁邊憋笑，假裝沒看到。當然，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很溫馨和樂的，尤其是吃飯時間。

果果則是有個令人煩惱的壞習慣—只要在床上放某一條爸爸的褲子，牠就會在上面偷尿尿。做壞事被罵了，或是帶牠去看完醫生，牠也會偷尿尿，甚至尿在爸爸的公事包裡。爸爸雖然很無奈，但只要確定果果身體沒有問題就好，大家之後都會注意不要在床上放衣服，尤其是那件褲子。

提到小橘，爸爸曾經用橡皮筋串成一大條繩子，成功讓小橘整隻活了過來。隨著甩來甩去的橡皮筋串繩，小橘會揮舞著胖爪爪與肥肚子在空中飛來飛去，模樣煞是可愛。但我很快發現橡皮筋串繩變得越來越短，原來這胖小子竟然只是想吃橡皮筋而已，於是我們趕緊速速把橡皮筋串繩封印起來。

只要提出對小橘有好處的要求，爸爸都會特地空出時間去完成。

為了包尿布方便而開始學著幫小橘剃毛，甚至也買了牠專用的寵物剃刀。爸爸從一開始把小橘剃得像狗啃一般，到現在已經能夠剃得非常完美、帥氣，還會把小橘轉來轉去反覆欣賞自己的作品。小橘因為爬行姿勢的緣故，尿布右側會磨傷牠的大腿，爸爸便拿來一大塊柔軟的粉紅色布料，一塊塊剪成同樣大小，並把邊角剪出造型（這花俏而無用的舉動深得我心），用來墊在尿布下面。我們偶爾會突發奇想一些不一樣的復健方式，爸爸即使下班已經很累，卻還是配合我們去買材料自製輪椅給小橘輔助使用。

但讓小橘學會在我們面前裝作「柔若無骨」的人也是爸爸，因為爸爸狠不下心訓練小橘多用自己的力量爬上椅子，總是會偷偷抱牠上去。只要小橘一裝可憐，明明知道牠是在演戲，爸爸還是會全部買帳。

我常會開玩笑地抱怨：「爸媽現在打電話回家，都是先關心貓咪不關心我們了！」但其實對於擁有這樣愛護動物的爸媽，我是打從心底感到非常驕傲而幸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