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牛牛們讓遊客認識耕牛文化，也讓大家留下快樂回憶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記者李依融／採訪報導
今年農曆年適逢「金牛年」，台灣過去經常能在田中見到農人與牛的情景，如今已不復見，然而許多台灣人對於牛仍有很深的情感，耕牛牧場「牛頭司」把這些故事收藏在宜蘭壯圍鄉的田野間。
▲牛牛上工也是放風，帶遊客重溫台灣農業時代的光景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牛頭司的「牛老爹」今年58歲，民國105年參加宜蘭綠色博覽會開幕，協助牽牛在開幕式出場，只是拉住繩子走完短短的路程，與父親馴牛、養牛的回憶卻瞬間湧上心頭，於是找了外甥討論「我們來養牛吧！」牛老爹的父親是牛販，因此他從小就與牛為伍，來到天命之年，他希望能藉著跟牛的共同回憶凝聚家族。外甥雖然沒有接觸過牛，但有感於耕牛文化隨者老農與老牛凋零，心裡也燃起文化傳承的教育使命。牛老爹28歲兒子黃勁凱大學就讀休閒相關科系，去年也加入了養牛的行列，他笑說是要完成「阿爸的願望」。
▲「牽牛」的繩子牽起牛老爹與父親、耕牛的回憶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牛頭司目前有11頭牛，分別有6頭水牛與5頭黃牛，有的是從農場接手，也有從牛販手中在「最後關頭」買下。10歲水牛「拖拖」原本是協助務農的耕牛，不爭不搶很聽話，憨厚老實的個性讓大家讚牠是「佛系牛牛」。黃勁凱說，通常老農退休會把牛賣給牛販，「那時候牛販原本有3頭牛，後來跟我們說2隻賣給屠宰場了，就剩下拖拖，我們趕在除夕夜把牠買下帶回來，要是過了那天，牠很可能變成『年夜飯』。」
▲拖拖個性憨厚溫馴的水牛，是專業的耕田高手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另一隻叫做「小白」的15歲黃牛是彰化芳苑的退休「海牛」，海牛專門在海邊幫忙蚵農拉蚵車，而小白退休後飼主阿伯無法再養，只好賣給牛販，跟拖拖一樣，小白在最後關頭被牛頭司及時買下。黃勁凱提到，自己的阿公以前就是牛販，當時有些農人買了耕牛覺得不好用就會賣掉，「我阿公會訓練牛，把牛訓練好用了，在市場上價格比較好。」然而現在牛販買賣的牛經常是「退休牛」，牛販的買家很可能是屠宰場，黃勁凱表示，「其實阿伯也知道，所以千拜託萬拜託不要把牛賣給屠宰場，但不能怪牛販，因為他們也要生活。」
▲小白享受著抓抓服務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牛牛很聰明也很「奸巧」，黃勁凱笑說，自家牛牛曾經集體出走，「我們坐在屋裡，從窗戶看到牛怎麼在前面吃甘蔗？平常牛都在後面活動根本不會遇到甘蔗，看到傻眼了幾秒才驚覺大事不妙。」他們衝出去看，才發現牛棚鎖沒關好被牛角撬開，結果全部的牛都跑進隔壁魚塭泡澡，「我們3個人把牛團團包圍，牠們看到想跑，集體從魚塭狂奔出來，我們花了20分鐘才把牠們騙回家，確定門鎖好大家都累壞了。」
▲牛牛集體出走，讓牛頭司全體工作人員累壞了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照顧牛不簡單，每天都要割牧草、清牛舍、鋪碳化稻穀當牛舍墊料、餵牛、整理牧草田，好不容易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，緊接著下午要訓牛、帶牛放風，晚上還得把草打碎餵牛吃晚餐，而這些工作日復一日全年無休，這也是養牛最辛苦的部分。
▲照顧牛的日常全年無休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黃勁凱大學讀休閒相關科系，老爸希望傳統中加入年輕元素，他便一頭栽進牛群中，目前養牛資歷1年。他說有一次在拍照記錄牛，「我自以為跟牛很熟，靠很近想合照，結果牛很不爽撞我，很痛！」而現在跟他感情最好的是12歲黃牛「樂芙莉」，「牠很像貴婦，不喜歡把食物混在一起吃，可是牠很喜歡按摩，都會主動讓我摸牠喔！」
▲4歲黃牛哞哞很親人，聰明調皮又貪吃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▲小朋友認識牛牛之後不但不怕眼前的龐然大物，還很樂意親近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黃勁凱說，他的同學、朋友上班的上班，很難理解他到底在做什麼，「他們有時候會調侃，也很難跟他們解釋養牛是什麼樣的工作。」雖然跟很多同齡人的工作性質不一樣，過程中酸甜苦辣都有，不過他從中找到樂趣與成就感，爽朗地細數每隻牛牛的故事，並以「阿爸的願望」還有一步一腳印帶領台灣前進的「耕牛文化」為傲，希望能讓下一代認識台灣人的「老朋友」，把踏實勤懇的態度傳承下去。
▲台灣的耕牛文化一代一代傳遞下去。（圖／牛頭司提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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